萊蒂實在想不到到底是誰在針對她，先是在網絡上帶風向，挑起她跟譚雅·D之間的仇恨，引誘她的粉絲去攻擊對方，借刀殺人，還好萊蒂沒有中計。現在又用高出一倍的價錢搶走她的訂單，要說對方不是故意的也太牽強了。

她最近得罪什麽人了嗎？不，她從來都沒有主動去挑釁過誰，那些以前跟她鬧過不快的人——達芙妮和米蘭達，她們都不像有如此能耐，多付一倍的錢就是為了讓她不爽，再者她們也沒有大量制衣的需要，達芙妮早就淡圈了，而米蘭達剛簽了維密，事業正在起飛，應該也沒空搞她。

最大的可能就是自稱她就稱呼為“超模”後，令某些人不爽了，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？或者其實不是她的敵人，而是托尼的？

不過，當務之急並不是要找出是誰故意針對他們，而是要解決眼下這個問題，因為要他們再拖延不投入生產，夏天就要來了。

馬丁知道責問負責人也沒用，他沈著氣，問他：“還有其他的選擇嗎？”

“有的，還有在保加利亞、越南、中國、歐洲及本地的制衣廠都在接訂單。”說著，負責人擺出了一臉為難，“不過，會生產泳衣的工廠並不多，采用手工制作或半手工制作的更加少，我知道你們對質量及地點的要求非常高，那麽符合你們條件的就只有本地及歐洲的工廠了。”

原定的工廠位於墨西哥，不選擇本地的原因是美國物價高人工又貴，選美國的工廠無疑會令成本價大大提升，雖然品牌現在有錢，但正如馬丁所說，錢多都不能亂花，就算托尼不在意，另外兩位股東可能會頗有微言。

至於東南亞地方的工廠雖然便宜，但真的太遠了，馬丁沒辦法飛十多個小時去監工，而且大多都素質參差，馬丁寧願貴一點都不要冒上任何脫離掌控的風險。

在馬丁沈思的時候，負責人繼續為他提供著解決方法：“從外地的布商購買布料，再在本地的制衣商下訂，這樣可以節省一定的成本……”

有中介公司方便的地方就是，不用每樣事情都親力親為，就跟旅行社一樣，他一早便聯絡了工廠和布廠，制定好一系列的方案等你來選擇，不用親自去跟廠商協商。

聽完之後，馬丁卻問了一個無關的問題：“能問一下搶先在我們之前下訂的人或者公司是誰嗎？”

不出所料的，負責人又一次對他道歉：“抱歉，我們必須保障顧客的私隱，我不能向你透露。”

馬丁禮貌性的露出了一個商務式的笑容，說：“我們想再考慮一下，有需要會再聯絡你的。”

說完，他直接起身離開，亦不顧負責人的挽留，這是徹底的談崩了，萊蒂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麽別的想法，也跟隨著他。

“你打算直接跟廠商那邊溝通嗎？”離開中介公司後，萊蒂問。

“不，還有一個更聰明的做法。”馬丁看了她一眼，然後習慣性的從煙盒裏拿出一支煙，想起了什麽又放了回去，“你去年繳交了多少的稅？”

萊蒂想了想，然後心疼的說：“八十多萬吧，怎麽了？”

美國民間流傳著一句非常著名的話：兩件事情無法避免，死亡和納稅。

美國的個人所得稅的稅率是疊加上去的，分成七個等級，收入越高征稅越重，發達國家就是這點不好，稅務通常都很繁重。

在其他國家得來的收入，比如代言範思哲、古馳這兩個意大利品牌的報酬就不用經過雙重課稅，在意大利那邊交了稅之後在美國便不需要再交，但美寶蓮的分紅和CK的代言報酬卻無法避免。

收起煙盒後，馬丁走到路邊對一輛出租車招手，接著打開車門讓萊蒂先進去。

萊蒂彎身進去後他也坐了進來，報出一個地址，在車子發動後，他繼續說：“以前我就想過在你成為超模後為你開拓一些副業——我是指時尚以外的範疇，有名的明星通常都會在慈善、環保或政治——像女權或有色人種議方面這三個範疇上的其中一、兩個有所接觸，這既可以提升他們的影響力，又能拉高自身的形象。”

“你想讓我開拓在哪個領域裏的副業？”

“慈善。”馬丁說，“政治問題太敏感，而且容易出錯，參與度大回報率又不高，往往都會討好一邊又得罪一邊。環保的關註度不高，那麽慈善就是最好的選擇。剛剛在思考哪個國家的工廠比較便宜的時候，我想到了成本價低的背後，定然會有著工人的利益被剝削，那為什麽我們不利用這一點去做慈善呢？”

萊蒂一邊聽一邊仔細的考慮著他的話，她差不多能猜出馬丁的意思，於是接話道：“你想說，我們可以跟工廠合作，他們接我的訂單，然後我們向工人提供優厚的回報，改善他們的生活？雖然這會增加成本價，不過我的品牌卻會獲得比錢更重要的東西——口碑、格調、人們的好感，而且這還可以幫助公司免稅——如果會成立一個基金會的話。”

馬丁滿意的勾起嘴角：“既然是第一個系列，我們就別想著要立即賺大錢了，倒不如投入更多的資金去建立起品牌的聲譽——從長遠來看，這些錢最終都會得到回報的。”

萊蒂雙眼一亮，這的確不失為一個解決辦法。

想想看，“慈善”不但對她和Letitia L.的聲譽及形象有正面影響，還可以為他們避過很多問題——就算到時候成衣的質量真的比他們想像中的差又怎麽樣？消費者不會有什麽怨言，因為他們這是打著慈善的旗號去跟工廠合作，她們還能怪那些可憐的工人的做工不好嗎？

而且，這也完美的解決了人們對她的品牌信心不足的問題——這次不再是跟別的品牌聯名，Letitia L.對人們而言是一個陌生的牌子，認識不足是影響她們的消費意欲的關鍵，但如果萊蒂決定跟工廠合作搞慈善，就可以在消費者的腦袋裏植入一個想法：購買Letitia L.的產品就是在幫助一些有需要的人，滿足她們的自我認同感，還大大的增加了消費者的信心。

那麽，就算最後的銷量一般般，也不至於重創這個品牌，搞慈善又不是要賺錢，主要目的是要幫助其他人，無論銷量如何都不會影響到下一個系列的發售。

“慈善”簡直就是一個極佳的擋箭牌！

馬丁掏出他的PDA，“我會聯系一些關註工人權益的組織，看看有沒有辦法跟他們合作。”

在日程上輸入完備忘事項後，他擡頭看向窗外，“對於搶訂單的人，你有什麽頭緒嗎？”

萊蒂搖搖頭，說：“沒，但我總覺得跟在網上挑起我和譚雅的紛爭這件事有點關聯。”

她忽然想到了托尼的萬能AI管家，上次他還幫她竊聽到凱莉·湯普森的通話，那麽要找出是在背後帶風向也不難吧？

“也許我有辦法找到幕後操縱的人。”

……

這次她忘記帶植入了AI管家的程式的記憶體，於是隔天萊蒂回到紐約便急不可待的闖進托尼的實聚室裏。

看見那個正在皺著眉頭看投影屏幕的男人，她雙眼一亮，小跑過去，“太好了，你在！”

托尼應聲回頭，卻沒有任何動作，只是用一種很……奇怪又不爽的眼神看她。

還以為他會熱情的擁上來的萊蒂嗅到了一練不尋常的味道，於是頓下了腳步，側目看了一眼他剛在看的投影屏幕。

《波士頓新聞報》：“鋼鐵俠女友鐘情於蝙蝠俠？”

萊蒂：“……”

萊蒂嘴角一抽，她總算想起了，昨天她在波士頓遇見了這位《波士頓新聞報》的記者，對方問起她鋼鐵俠跟蝙蝠俠誰是一名更好的超級英雄，她簡要的回答了一下，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把她的話寫誰報道裏去了！

她當時的回答是：“撇除我現在的身份——用一個客觀的角度來看——就超級英雄的層面來說——”她為自己的腦袋蓋上了幾層鍋之後才繼續說，“蝙蝠俠作為超級英雄的年資比鋼鐵俠深，形象更深入民心……”

總之，她作死的說了一大堆誇蝙蝠俠的說話。

她明知道托尼看見會不高興，但作為蝙蝠俠的首席迷妹，聽見蝙蝠俠的名字時她實在忍不住了……

億萬富翁不怒反笑，他抱著雙手，扯起一邊嘴角說：“你有想過蝙蝠俠的真正身份是誰嗎？”

“他是誰都不重要……”她立即說。

“真的不重要？”托尼壓低聲線，循循善誘，“你就沒有想過，面具之下會是一個不洗澡的挖腳大叔嗎？”

萊蒂想像了一下蝙蝠俠摘掉面具後竟然是一個挖腳大叔，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
出於維護男神的完美形象，她反駁道：“這甚至可能？！蝙蝠俠那麽壯，平時肯定沒少鍛煉，體感極好，又怎會是一個大叔？”

托尼翻了個白眼，對她的智商表示堪慮：“我不是說他的真正身份是個大叔！我的意思是，你就沒有想過，他在現實裏是一個跟你想像中完全相反的人？”

“……例如？”

“比如是一個整天游手好閑，除了臉之外說一無是處的花花公子。”

“……”

萊蒂露出猶疑的眼神，“你到底想說什麽？”

看萊蒂還沒有get到他的重點，於是托尼也不再繞圈子，直接問：“或者這樣問，如果我不公開自己的鋼鐵俠身份，一直隱瞞著你，到某天你得知了事實真相後會有什麽感覺？”

萊蒂毫不猶豫的回答：“我會氣死了你！”

托尼滿意的咧嘴一笑，帶點不懷好意的味道：“布魯斯·韋恩就是蝙蝠俠。”

“……？”

他的目的是除去萊蒂對“蝙蝠俠”這個形象的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，然而她的迷妹濾鏡實在太厚了，完全聽不進去他的話。

不過，托尼知道萊蒂是個極討厭被欺騙的人，當她知道原來她心中的男神就是自己的朋友後，到時候他的“男神”形象還能維持得住嗎？況且，在知道布魯斯就是蝙蝠俠之後，他自己也有種被欺騙了感情的感覺，可是他又不能隨便對別人說，一直把這個驚天秘密藏在心裏，憋了好久好久……

托尼身心暢舒的說：“哈，我終於說出來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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